生存不易 漂泊30年 四川“最牛”民营杂技团回家

2018年01月16日 09:46:02 来源:成都商报
记者 杨灵 编辑:邱令璐

 

  现状

  四川杂技团:有演出能力的,仅剩8家

  四川省杂技家协会副主席、秘书长汪青玉告诉成都商报记者,全川目前有演出能力的杂技团尚有8家,“体制内”的宜宾、自贡、南充、达州杂技团,“体制外”的有德阳、广元、遂宁、射洪杂技团。“与‘体制内’的不同,民营杂技团需要大量的商业演出,才有足够的收益维持运转。”

  “活下来的四家民营团,差不多都走了一样的路,那就是走出去。”身为四川省文联副主席、省杂技家协会主席的童飞告诉成都商报记者。“大部分时间都在沿海城市甚至国外演出”,川内几家民营杂技团负责人认同一致,要生存,就只有走出去,“过漂泊的生活”。

  广元鹏飞杂技团团长李鹏飞介绍,这些年来都是“满世界跑”,除了国内多个城市的演出,“目前与8个国家的杂技团有合作交流”。几年前,据说上海杂技团以其品牌节目“时空之旅”为主题,在都江堰做过一段时间的驻场演出,但也只坚持了一年多。“这体现了杂技文化消费能力的不足”,汪青玉说,四川的民营杂技团不得不面临“接受市场的竞争和培育”。

  在李鹏飞看来,走向国外,是提高竞争力,也是生存的必然选择。在李鹏飞从业的三十多年里,他已经见证过很多家民营杂技团的解散。“以前走农村、赶庙会,都是一些小团队,但现在农民生活水平也提高了,并不是票价卖得低就有人来看。”李鹏飞说,没有节目档次的提升,在哪里都生存不下来。

  遂宁市春苗杂技艺术团团长李仕奉记得,前几年还能看到在农村行走的杂技团,“都是靠卖打药,卖保健品过活了。”这些杂技团扯个摊子,节目简单,靠的是吆喝。到了上世纪90年代,录像、乐队一下子多了起来,乡镇电影院的杂技演出票就卖不出去了,很多杂技团就是在这一时期最终“搞没了”。

  人才

  演员越来越难留:

  有的跳槽,有的去学美容美发

  今年2月3日到3月8日,走出去多年的春苗杂技团将回到射洪县进行70多场演出,李仕奉请了俄罗斯的舞蹈团队,乌兹别克斯坦的马术团队一起参演。李鹏飞、李仕奉的大部分国外演出,也基本上是这样被“邀请”去。李鹏飞把这种合作称之为“资源共享”,演出主要在游乐场、学校、灯会等活动上短期举行,不断转换地点,“一年下来会有七八个月的演出”。在北京驻场演出之前,童飞也处于这样一种生存状态,童飞认为,只有市场才能把资源有效地整合起来。

  相对于民营杂技团,川内的国营团也大多在过去几年经历了改制。

  2012年,自贡杂技团在名称后冠上了“演艺有限责任公司”,这个有60多年历史的杂技团便突然把命运抛向了市场。

  2011年,宜宾将歌舞团、杂技团、川剧团合并,成立了宜宾市酒都艺术研究院,也在转型求变。

  正是在市场化的激浪中,困难也随之而至,演员的培养,从以前“家班”带徒弟的模式,逐渐转为艺校毕业的学生,优秀学员往往被有实力的杂技团聘请。而愿意来学杂技的孩子也越来越少,一位国营杂技团负责人告诉成都商报记者,现在演员越来越难留住了,有的跳槽了,有的去学美容美发……对此,每个杂技团都深感困难,而演员的成本,也不断增长。

  2017年10月初,童飞带着队员到法国参加国际马戏节,他看到有4对外国演员夫妇带着孩子前来参赛,心里很感慨。“在国内还没有看到过这种现象”,童飞说,国外杂技团三四十岁的老演员比比皆是,而国内大部分杂技演员都是“吃青春饭”。

  在杂技水平上,童飞认为中国比国外的水平更高。国外马戏在高空项目上有优势,而中国杂技在地面项目更胜一筹。这些年,童飞有意识地尽量与国外大马戏团合作,学习他们的经营模式、节目包装,以及舞台风格等。童飞介绍,国外的杂技市场更加活跃,自己在北京的演出,一半左右的观众也是外国游客,但他坚信,中国观众“也需要一场高质量的杂技表演”。

  前景

  多个杂技团回家驻场

  川内消费市场回暖?

  鹏飞杂技团近期正在成都海滨城演出,去年他们在海滨城演出了两个月,今年冬天预计要演70天,80元、120元一张的门票,一场可以卖上千张票。李鹏飞说,近年来他已经在成都、广元等川内多地有过演出。而春苗杂技团也正在筹备射洪演出,李仕奉预计门票收入达到300万元。今年9月,遂宁市杂技团也要回乡驻演。

  这些曾经想方设法走出去的杂技团又纷纷回来,是不是代表着川内杂技文化消费市场的回暖?童飞对此并没有把握,选择回来,他只是觉得家乡一直是心中的根。出去30年后,他可以把在外面学到的东西带回来,创作出更高质量的节目,目的是培养市场,塑造品牌,传承中国杂技文化。

  遂宁市仁里古镇的剧场预计4月完工,建筑面积2000多平方米,能容纳观众500多人。开发商负责人告诉成都商报记者,与遂宁市杂技团的合同在2016年就已经签订,整个剧场也是为杂技演出量身打造的,而剧场的租金,开发商也给予了极其优惠的价格。

  童飞计划,北京的演出不变,同时抽调部分演职人员回来演出。对于这一次回归,童飞显然比上一次准备得要充分。童飞说,目前的中国杂技团、上海杂技团最具规模和实力,南京、天津、杭州、武汉、沈阳等地的杂技团也颇有影响,“这些都是国营团”。作为民营杂技团,童飞觉得自己还有一条长路要走。他计划用十年时间,把自己的杂技团做成一个集团化公司。上个月,童飞联系了一家深圳的厂家,打算研发旅游纪念品、玩偶、玩具等与杂技文化有关的产品,实现产业链的延伸。

  家班出生的童飞,觉得一家几代都在演杂技,担子落在自己肩上,就要有使命感地去做。

  成都商报记者 杨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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